浪跌式衰退将加剧 年内经济回暖无望
文/王杰律师


2009年世界各国正在实施新一轮的经济刺激计划，而中国的四万亿刺激经济计划和十大产业振兴规划已开始实施，有人认为，一季度部分经济数据表明国内经济有回暖迹象。世界经济将走向何方，中国经济是否会向部分经济学家预期的那样在三季度回暖走稳，王杰律师给出结论：资源错配，年内经济回暖无望。

次级债危机引发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经济学家对于经济形势的判断就向风暴中的海浪一样，起伏不定，时而肯定政府救市已取得成效，经济将出现企稳回暖，时而又认为救市措施无效，经济继续恶化。

王杰律师认为，是市场数据的好坏造就了经济学家时而乐观，时而颓废的波浪式判断，而贝尔斯登、雷曼兄弟、通用汽车破产以及将来发生的更多企业倒闭的市场事件总是会表明，世界经济并没有在各国政府的救市行为中获得救赎，世界还没有出现诺亚方舟。

经济衰退的轨迹并不是一条向下的直线，正如经济增长时期的轨迹也不是一条直线那样。在政府干预经济力量主导下，供给方的限产减产增产与需求方的需求增减偏好之间的博弈，潜在的市场价格联盟，市场投机数量增减，市场的定价机制等等诸多因素的存在导致经济衰退的轨迹不可能是一条直线。

经济学家时而乐观，时而颓丧的波浪式判断不过是政府干预下的各种市场对比力量在经济层面上的反映。在全球资产价格泡沫破裂以后，2008年全球经济开始整体进入下行周期，经济向下运行的轨迹将呈现出波浪式下降态势，在政府救市政策的干预下，每一轮下降波浪后总会有短暂的上升波浪，但上升波浪之后，随着救市政策对市场资源配置机能的扭曲，市场自我矫正调整的自发能量将获得新的累积并引发并加剧新一轮的下降波浪。市场调整与政府干预之间的这种轮动博弈将导致救市政策边际效应逐渐降低，直到市场自身完成调整。

和市场自发调整相比较，政府政策调整是有限的，市场调整的内生性和政府政策干预的外生性决定了两者之间的不同，市场调整与政策调整两者之间的边际调整效应是不同的，市场调整的边际效应大于政策调整的边际效应，市场调整具有刚性，政策调整则不具有，市场调整与政策调整效应是互逆的，后者只能加速或者减缓前者的调整效应，但不能取代前者的调整，不能够越俎代庖。

在本轮经济周期过程中，经济运行的轨迹可以证明了以上观点：在全球经济上升时期，从2004年开始年各国经济政策着手对经济降温，直到2007年三季度美国次级债市场调整引爆全球金融危机，跨时长达四年，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各国政府的经济降温措施并没有及时消除市场自身向上波动蕴藏的危机风险，直到市场完成经济上升阶段调整，出现价格危机。从2007年三季度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到2008年三季度石油大宗商品价格泡沫破裂，全球联手救市也未能够将全球经济带出金融危机，而是反手将全球经济送进了经济危机通道，近期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公布的相关经济数据表明，危机仍在恶化，并没有显示出经济反转的迹象，也正面说明经济衰退调整尚未完毕。

在全球经济衰退过程中，个别国家的短期稳定并不代表全球趋于稳定，同样，在个别国家，局部市场出现回暖并不代表整个市场趋势已得到根本性改变，经济全球一体化的意义在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经济增长连带性与衰退的株连性很难让个别国家置身全球危机之外。随着危机深化，不断增加的失业危机将导致各国更加重视国内经济结构的调整，而不是外部世界经济的均衡，同时，各国为了尽快摆脱危机避免其他国家经济政策的外部效应，各种贸易保护措施将不断涌现。

随着2009年各国国内独立的大规模刺激经济计划的出现，各国经济政策的外部效应将导致世界经济危机加深，外部效应内部化的回馈反应将加速各国经济恶化，大萧条阶段的降临将成为必然。近期石油大宗商品价格与股市价格在各国宽松货币政策刺激下的剧烈抬升波动正在为大萧条阶段的降临作好了最后陈辞，全球实体经济将在三季度的第二轮价格泡沫危机中再受重创。

一季度国内统计数据好于预期，车市股市楼市出现的回暖，三月份进出口贸易高于预期，部分经济指标也有回暖迹象，股市的复活是信贷资金高速扩张的结果，楼市的回暖是各级政府财政以及信贷扩张刺激的结果，汽车销量剧增与财税政策相关联，出口好于预期归功于六次减税，而进口增加得益于积极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双重刺激下的国有投资扩张。王杰律师认为，这是国内经济在市场调整下降过程中产生的第一个政策提振波浪，并不构成整体经济回转的基础，只是经济激励政策所产生的局部短期效应，3月份PPI与CPI双双告负仍表明，市场价格整体下跌趋势并未改变，局部市场价格与交易量的提振并未改变市场供求基础：产能过剩格局未出现基本面变化，企业限产压产资源闲置现象仍在加剧，私人部门投资疲软，就业形势依然严峻，劳动力价格整体没有显著提升，国民消费总水平提升乏力。

在新一轮发达国家增加货币供应缓解信贷市场紧缩措施和国内扩大基础设施投资的需求的刺激下，国际石油和大宗商品价格短期内向上波动将会造成国内价格体系进一步扭曲，推高国内生产成本，降低国内企业投资收益，冲销国内财税与信贷政策给企业投资带来的边际收益，如果发达国家三季度和四季度期间跌入萧条，国内经济将面临第二轮冲击，和2008年三季度冲击不同的是，第二轮冲击将导致国内内需与外需市场被动合并，不仅会出现东南沿海地区外向主导型企业和资源型企业受到冲击的现象，而且内需主导型企业也将受到联动冲击。

四万亿政府主导投资导致“国进民退”，一季度大规模信贷资金流向国有投资领域既显示出了金融机构对当前市场信用风险偏好的无奈选择，同时也显示出国内市场资源配置在政府主导条件下的极度扭曲和错配。一季度信贷的放量突增抑制了货币供应空间，中小企业获得信贷融资空间已不大。如果在前两个季度内民营企业仍然无法获得有效资金的支持，2009年的后两个季度内，毋庸讳言，多数资金紧缺的中小民营企业将会在第二轮外在价格泡沫破裂冲击下面临歇业倒闭风险。

尽管中央政府的一揽子计划包括四篮子内容，大规模的政府投入、大范围的产业调整和振兴、大力度的科技支撑和大幅度地提高社会保障水平。但这些政策真真能够惠及中小民营企业的并不多见。一季度相关数据表面，四万亿政府投资并没有带动私人部门的投资，如果长期不能带动民间投资，那么，四万亿政府投资及国有企业投资收益只能是从政府的左手转移到了右手，还在政府手中，因为国有企业的股东是政府，不是私人投资部门，更不是城乡居民。从财税政策刺激城乡居民消费的角度来看，在不提高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水平的基础上是不可能实现持续刺激效应的，消费信贷虽然能够支撑部分消费需求，但负债消费在缺乏收入增长的可预期条件下也是不可持续的。

国内经济问题在于消费不足和产能过剩，国内一揽子刺激经济的计划立足于政府投资带动私人部门投资，显然选错了方向，在产能过剩并陷入生产资源部分或全部闲置的市场条件下，私人部门不会继续投资增加产能，因此，无论央行如何增加货币供应，无论各级政府如何增加政府投资，都不会增加私人部门的投资愿望。缺乏私人部门投资，消费增长无法实现，如此互动恶化，通缩趋势就不会改变，央行过度增加货币供应，除制造新一轮资产价格泡沫危机外，还会触发金融系统风险，加深国内危机深度和广度。

基于以上判断，王杰律师维持在2008年末提出的观点，三季度，楼市救市政策滞延了市场价格调整，供需价格缺口过度放大将导致国内房地产市场价格大幅下挫。股市也不例外。